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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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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

我順著松平西川的動作回頭,地上的影子不斷的放大靠近。

成澤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,眼睛放著亮。

“阿樹,我抓住你了。”

但話音剛落,他視線就從我身上移開,看向了我身後的人。

成澤露出整個身體,然後走到我身前,狀似無意的擋住了我。

我低頭看了看他毛茸茸的後腦勺,要是平時我心裏第一個念頭是呼嚕一把,成澤的頭發又松又軟,摸起來很舒服。

但剛聽了那些話,我這會兒什麽心思都沒了,什麽牽手接吻,這會兒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。

表盤上那兩個小點再次重合在一起,一閃一閃的仿佛要叫囂著沖出這片狹窄的地方,像不羈的靈魂不甘被規則束縛。

“你怎麽來這邊了?”

松平西川朝我看了眼,擡手拿起一根煙放在了嘴間,“有些事要處理”,然後拉起了成澤的手腕,看了眼他泛著瓷白的手臂上那個定位器,“高中生了,還玩這個。時間不早趕緊回去,別讓你媽擔心你。”

雖然我不是很熟悉松平家,但我也知道我回去的路和來的時候不一樣,他可能又拉住我繞了遠路,就和那時在學校一樣,不過是想和我多待一會兒罷了。

我輕輕叫住成澤,想要提醒他時間的問題,他卻拉著我走到一個燈光較暗的地方,眼神從我臉上游到嘴唇。

“懲罰……懲罰,剛剛你輸了,我要怎麽懲罰你呢,小樹哥哥。”

我輕輕嘆了口氣,還想著懲罰呢,我擡起手摸上他的下巴。

他看我的表情楞了下,就連反應都和小貓一樣。

“有人說過你像小貓嗎?”

成澤猛地朝我撲了過來,手臂勾在我的肩膀,把臉湊近我,一副等著接吻的表情。

我伸手攬上他的後腰,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,有些涼,然後就直接擡起了頭。

他一臉疑惑的表情完完整整的映在我的眼裏,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不接吻。

“你不親下我嗎?”

不了,我現在不是很想和成澤做太過親密的舉動,松平西川的話我還要消化會兒。

“回去吧,溫度已經降下來了。”

可能是綠植覆蓋面積比較大的緣故,這裏的寒氣有些滲骨,我都覺得自己不是身處夏初反而像是在深秋一樣。

成澤拉住我的手,我像是被拽住的風箏,不能走遠,離開他又會掉下來。

“阿樹,你怎麽了,是不是我爸和你說什麽了……”

我輕輕搖了搖頭,成澤是最不應該知道的人。

看著遠處隱隱發出的暖黃色的燈光,像是濃稠的夜色裏的燈塔、

那裏是間琴房。

“你上次是不是說想我和你一起表演?”

“嗯?”

琴室燈光柔和,洋洋灑灑的光線落在地面、墻壁和件件價值不菲的樂器上。

我擡腳朝最中間的那架鋼琴走過去,烤漆的黑色琴面映著我放在上面的手指,我輕輕動了手指按下琴鍵,優美的音符聲蹦出來,瞬間飄蕩在這間容聲性很好的房間。

我轉頭看向成澤,他楞楞的站在離我還有幾步路的地方,像是忘記被上弦的木偶。

“借用你一段曲子的時間。”

我按照記憶裏的旋律讓黑白跳動的琴鍵飛出相似的音樂,是上次成澤在我家借我小提琴拉的那個曲子,當時他送我了一場個人表演,現在我還他一段。

最後一個音慢慢散去,幾秒鐘內周圍安靜到有些凝重。

我輕輕吸了一口氣,轉頭看向一直盯著我發楞的人。

中指下的黑鍵迸出音符,把一直盯著我看的人拉回神。

“想什麽,這麽入迷?”

起初承澤走過來的腳步有些猶豫,後面直接加快了步子,像是幼稚園因為家長晚到,看到後先是不確定,然後飛撲過去的小孩。

架勢有些生猛,我怕他把撞在這架鋼琴上,就側身微微張開了手臂想要接住他,誰知道他直接吻了上來。

身側無辜的鋼琴鍵因為我借力,發出了悠長的和音轟鳴。

強烈的聲音之後是啄在一起的暧昧聲音,悉悉索索的在我倆中間響起來,聽得我反而耳朵紅起來。

我擡起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腰上,帶著他坐在了我的腿上,然後仰頭一下一下追著他的嘴唇。

“該休息了,喝點牛奶睡覺吧。”

透過成澤肩膀和鋼琴間一點可見的空間看到站在門口的上村阿姨,我連忙拉開成澤,從椅子上起了身。

其實這間琴房裏的那麽多樂器,大多都是成澤母親接觸的,是上村阿姨閑下來自己練手用的。

在我印象裏,家裏櫃子上有一張我媽在樂團時候的照片,她旁邊那位就是上村沙希,上村阿姨和我母親一樣,也是個演奏音樂的老手。

因為有些原因,我猜可能是松平西川身份的原因,阿姨在結婚不久後就離開了樂團,所以我媽每次說起這個都會覺得可惜。

都說老師教不好自己的孩子,所以才把成澤送到了她朋友也就是我媽那裏來學小提琴,再次驗證了我倆結緣的偶然性,但誰知道呢,這一件件冥冥之中我倆結緣也有了必然性。

音樂在大多數人的心裏永遠是高潔的,有種不可侵犯,不可褻玩的神聖感,在我這裏也一樣,可能更甚,可能是受了我媽熏陶,我骨子裏帶著一種對音樂的敬畏,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
所以今天在這間琴房做的那些勾當,只能說是失了魂,被勾了心……

時間也是一匹野馬,一旦撒了韁,就會狂奔向前。

窗外不知不覺已經奏響了熟悉的蟬鳴,而人們也在不知不覺中適應,潔白短袖襯衫,透心涼的冰水,還有燦爛陽光映照的課桌桌面。

廣X的周年校慶終於在大家的一致期待下到來,校門口圍滿了人,門口掛滿了彩色的氣球。

蒼介在我身邊頭轉的像是一個螺旋槳,聲音中都演示不住的激動。

“誒,之前賣票的是誰啊,嘶,記不清了,記不清了。”

蒼介還是賤的要死,他的嘴應該專門給個節目,讓他自己表演單口相聲,我覺得捧場的人應該不在少數。

即使現在到了廣X門口還有人在門口求門票,可能是為了抱著最後一點希望想要試一試。

我側身讓過一個罵罵咧咧離開的人,直接擡腳往學校裏近。

“你不能進去。”

對,我也沒有。

蒼介回過頭看我,拿著自己的票楞在了那裏,看了看傍邊攔我的人又看了看我。

“不是,你沒票啊。”

“你不是看見我賣掉了嗎。”

北原急匆匆的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把我拉開,低聲不可思議的發問,“你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什麽意思?這會兒不是應該趕緊給成澤發消息問他還有沒有票?”

我看傻子一樣看了眼我身邊的蒼介,這會兒哪來的票?

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邀請函,是卡紙,紅色帶著壓印的暗紋上面是印著廣X的校徽。

“臥槽,不是,你哪裏來的,”他猛地奪走那張邀請函,“鋼琴伴奏,你什麽時候會彈鋼琴了?”

對於他這一連串玉米加農炮一樣的問題,我選擇一個都不回答,“你猜。”

我從他手裏抽回那張邀請函,在一旁禮儀的帶領下直接和北原分道揚鑣去了後臺。

後臺裏各種香水味,談笑聲,還有練歌的聲音交雜著從四面八方傳來。各種搬物品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,到處都是忙碌的人,沒有一個人是閑下來的。

沒走幾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,那人指尖即使在夏季也帶著涼,也許是後臺冷氣開的有些足。

我想到那次演出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人,也是這樣拉住我的手腕不松。

不過他這次表情很好看,但我發現了一點不一樣,我微微歪了頭仔細的盯著他看了會兒。

成澤眼皮上方零零星星的在燈光下泛著閃,臉頰也比平時更加紅潤,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水,嘴唇……

我得出了一個結論,他化妝了。

他不是表情好看,是真的好看,更好看了,而我心虛的偏開頭不敢再看下去,不自覺的吞咽,帶著喉結滾動。

“你怎麽回事,這個表情……”

“沒事……”

要不是聽了自己的聲音,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這會兒聲音有多奇怪,帶著啞和不自然,像是在沙漠裏行走了幾天都沒有喝到水老漢。

“阿樹,你看著我。”

手腕被人晃了晃,我不情願的轉回頭,微微皺眉掩飾自己的不自然,盯著他的眼睛下那一片小地方,不敢直視他的眼睛。

“你不舒服……”

推測還沒被他說完,也不知道他註意到了什麽,突然不確定的說:“你害羞……”

不甘心被識破,雖然都是真,但我挑眉看了他一眼,然後捂上了他的嘴,“你在說什麽呢?”

當然最後還是被成澤帶著進了化妝間,化妝鏡前的座位上正坐著一位女生,穿著廣X的校服,臉上帶著笑正低頭在和朋友發消息,聽到這邊動靜投來了視線,但卻在看向我的時候變得有些莫名的激動。

她起身給我讓了位置,熱情的招呼道:“你就是小澤說的那個朋友吧,來,快坐。”

我笑了笑,朝那邊走過去,很少聽成澤說我是他朋友,也就小的時候愛往我身上掛,喜歡叫我小樹哥哥,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。

反觀現在都是直接不打招呼的過來接吻,好吧那就姑且和他演一會兒朋友。

我仰頭任由面前的女生在我臉上捯飭,成澤這人就靜靜地坐在對面,安安靜靜的看著我,如果他沒有拿鞋子一直在蹭我的腳踝、小腿的話,我真的會被他騙。

女生去換化妝工具的間隙,我低下頭眼睛直直落在了他的身上,嘴角噙了一點笑,直接把一條腿放到另一條腿上,腳跟放在了成澤坐的凳子的邊沿。

“嗯……!”

我收回腳尖,也學他一副正經的樣子看過去,但因為那句關心被別人問了,正好省得我動嘴。

“怎麽了?”

成澤低頭趴在握著椅背的手背上,整個人耳朵紅的不像樣子。

我楞了一下,碰疼了嗎,應該沒有吧,可能是被嚇到了,或者被刺激到了?

成澤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,我聳了聳肩,裝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一臉茫然的看向那個女生。

剛剛那個暗示說白了勾引的成分含量很大,幾乎可以說已經溢出來了。

可能化妝棉在臉上觸感太舒服,我不禁有些放松,帶著思緒也跟著跑遠。

成澤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,不加掩飾的喜歡,接吻,甚至更過分的事?

小學的成澤就是個奶團子,沒被別人欺負就不錯了,當時做的最多的就喜歡往我懷裏躲著抹眼淚,何況還小什麽也不懂。

初中……我的記憶就斷在成澤那次出了意外的表白,沒有來得及解決的冷戰伴著我的離開被永封,中間空白的幾年被那次演出的意外打斷,合拍的齒輪再次轉動起來,直到現在。

啊……廣X這個學校就是個大染缸,裏面變態太多,又都是些揮錢解決一切的玩意們,就只是我在學校就碰到了兩次,私底下不知道玩的多花。

但說實在的,成澤看起來就像那種沒有什麽欲望的小孩,一副欲欲寡歡的樣子,感覺他腦子裏裝著數學物理公式、文學片段已經是最大程度的猜測了,所以有一種割裂感。

要說我對成澤沒有欲望那是不可能的,不然也不會縱容他那兩次,只是我很少去主動提或者想對他做出點什麽過火的事。

他那張不帶欲望的臉是很能激起欲望,忍不住想要去看他失神的額表情,想聽他哭著喊我名字,那是人在失去理智後面對欲望最直白的,最露骨的表現。

想到這裏不禁咂嘴,引的那女生停了手,我意識到自己想的太過投入竟然表露出來,掀開眼皮,小聲說了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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